第四章

我醒来,已是第二天下午。

阳光略过阳台,昏暗的卧室里突然多了几分暖意,就好像有人猛地拉开窗帘。

我潜意识地从梦中惊醒:“于初微?!”

回答我的,却只有太阳落山后,空旷又微凉的空气。

第五天,于初微离开我的视线。

扑面而来的恐慌扇的我猝不及防,房间里每一个角落都有她的气息:藤椅上半阖着的画册,照片墙上青涩稚嫩的初微,沙发上缝里掉落的木头发簪....

我突然满怀期待地盯着卧室,仿佛下一秒就会有人转动门把手,可是过了好久又好久,房间里依然是枯井般的寂寞。

这一次,我毫不犹豫地拔出电话,什么爱情把戏,什么不动心无作为,都不及我想见于初微的心!

“嘟——,嘟———”

我连拨了几次,始终无人应答。

心底的恐慌像个破布袋子,越扯窟窿越大。

怎么办,我把于初微弄丢了?!

几个呼吸间,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。

微微不会丢下我的,即使从前最难的时候,我浑身插的管子躺在ICU里,微微白天要照顾我,晚上还要去想办法筹钱。

肇事司机逃逸,生意投资失败,病床上神志不清的我,还有一夜天价的治疗费全都压在微微一人身上。

我曾无数次的幻想,如果微微丢下我,我该怎么活下去。

可是于初微,她并没有让这样的幻想有机会成为现实。

曾经指着天说不认女儿的老两口揣着一捆钱,丢在了我床头。

自我出车祸后一直没掉泪的微微,突然如山崩塌般哭的停不下来。

那一刻我没来由的一阵后怕,我怕于初微她改变主意,重投她父母怀抱。

我从书柜上翻出一部旧手机,还是刚结婚那会,我买给微微的。

充上电后,手机勉强能开机。

打开通讯录,我一通一通拔过去。

“您好,请问我家初微是在你那边吗?”

大多数人礼貌地回答后,快速挂掉。

只有两个人很反常。

一个是微微的发小王宁,她几乎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:“田梣你就是个狗男人!”

另一个是老张。

从头沉默到尾的老张。

我想不通,到底是哪里得罪了王宁。

初微的朋友,我从不过问,也就谈不上得罪。

难道就因为初微去王宁家多住了两天,她就记恨上我了???

想到这,我决定当面见见王宁,问她把初微到底藏哪了。